第31章 日本（補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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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方的城市，進入十一月份後氣溫驟降，人們紛紛都換上冬裝。街道兩旁的樹木上頑強地零星掛著幾片枯葉，第一場雪大概就快到了。
童家人知道童燕萍把樓外樓盤出去後，都說她昏了頭。當初累死累活以一己之力把樓外樓建起來，現在剛要賺錢，轉頭就給賣了，這比仙人跳都邪乎。
但是得知其中的隱情後，都緘默唏噓。
“嫂子，當初答應你的事兒沒辦法了，不好意思啊。”廚房裏，童燕萍跟在她對面剝蒜的大嫂說。
“哎，一家人客氣什麽呢。你也不容易……你接下來有啥打算嗎？”
“沒來得及想呢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童燕萍邊淘米，邊看似豁達地說。
“你也別太上火，樓外樓能賣不少錢呢，你大哥銀行最近又批了不少房貸，我看他們有錢的都買房子，你要是有興趣我跟你大哥提一提，啊！”
童燕萍對大嫂笑笑，說回去考慮看看。大嫂嘴上打趣著安慰，但是心裏是怎麽想的就不知道了。
童姥姥知道這件事後是最操心上火的。女兒的生意爆棚，和鄒家出事，好不容易讓她憋屈了幾個月的心情放晴，揚眉吐氣。但是這沒多久，樓外樓被有心人搶去了，鄒家那邊聽說那兩個缺德玩意還真準備結婚了。
哎，我閨女怎麽就這麽命苦？老天爺怎麽就這麽不公平！
姥爺低頭卷了一根旱煙，勸她：“兒孫自有兒孫福，你別太操心了，老話說吃虧是福。鄒家那頭你都不用管，結婚了災難才是真正的開始呢。”
“哼，我就等著看他們家遭報應。欺負人的也一起！行了行了，不說了。別讓小萍聽見讓她鬧心，我去幫她們做飯去。”
……
童瑤正在Q.Q上跟李楠聊天，問她有沒有什麽想要她從日本幫忙帶的東西。童燕萍打開大門，把包往鞋架上一放，神色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。
童燕萍白天忙成陀螺，她要打起精神來去應付所有的事，晚上回家就有些頹廢。不論表現得多麽豁達，為人處世多麽游刃有餘，都不能否認她心中的憋悶和氣餒。
童燕萍攤在沙發上放松自己，揉按著眉心。像瑤瑤說的，她確實應該出門散散心了。
童瑤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，送到媽媽手上。然後對她說：“媽，我讓旅行社幫忙訂了後天磐市直飛日本的機票，咱們明天去買點東西吧。”
童燕萍表情吃驚了一瞬，這幾天一直在忙，童瑤要是不提這個，她都快忘了出門的時間了。
“好，正好我這邊都收尾了。明天咱倆去趟商場。”童燕萍起身，準備回房間收拾收拾東西。
童瑤坐在電腦前，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，伸長脖子對童燕萍說：“媽！還有你得給我班主任打電話請假！”
“知道了！你這一下請一個禮拜，你老師準得說我。”童燕萍在臥室對童瑤喊道。
童瑤悄悄吐舌頭，誰讓你是家長呢。
“餵，是張老師吧，我是童瑤媽媽，想給她請個假……”
童瑤聽到她媽媽正在給班主任請假，轉過身繼續聊天。
【桃源一曲奇：我下周要跟媽媽出去玩一周。
喬木：嗯，玩的開心，早點回來。
桃源一曲奇：餅幹好吃嗎？
喬木：好吃。
喬木：你像個小松鼠一樣。
桃源一曲奇：松鼠吃瓜子jpg.】
吳橋把手邊上的曲奇餅拿起來，再一次躲開正悄悄抓過來的手。
“奶奶，現在太晚了，你血糖高不能吃這種零食。”
“你看你寶貝的！吃一口還能咋地。”被抓包的吳奶奶瞬間好委屈：“你小時候想吃烤雞，我就天天給你買，現在大了，奶奶吃塊餅幹都不給。”
所以現在我才看見雞肉就難受……
吳橋嘆氣，從盒子裏拿出一塊餅幹。
“那就吃一塊。”
吳奶奶接過餅幹瞬間喜笑顏開，伸手還要去拿：“我給你爺爺也拿一塊。”
“不行，你們倆吃一塊。”這回吳橋說什麽都不給了。
吳奶奶：孫子真是長大了，越來越不好忽悠了。
……
第二天，童瑤母女相攜來到當地的商場。
“買啥啊？羽絨服？用不用提前準備裝備？”
“不用，咱們就買雙舒服的鞋穿。滑雪場可以租設備。”
沒錯，童瑤她們要去日本滑雪。
當初從旅行社一出來，童燕萍明顯生氣了，童瑤怕她媽媽真的發飆，趕緊回家跟她解釋為什麽要去日本。
她想要包下的那塊地，是一個截面平整寬闊的橫斷山頭，曾經是氣象站舊址。四周空曠平坦，沒有大型遮蔽物。南面緩坡，北面溝壑。後來氣象站換了地址，就荒蕪了下來。
那裏非常適合建滑雪場。在前世，幾年後那裏確實也被有心人開發，最後發展成非常出名的滑雪基地。
童燕萍聽到她的主意，可以說是非常的匪夷所思，她終於體會到當初賣房子開賓館，別人是怎麽看她的了。她對什麽專業滑雪一點都不了解，很難想象會有幾個人喜歡。她不懂這個有什麽好玩的？不就是在打出溜滑？
她是童瑤親媽，都覺得要撲街死。
但是童瑤卻十分有信心，給她扯了一堆歐洲美洲的，總而言之，是個巨大的潛力股。童燕萍最終被童瑤說動，跟她去日本走一趟。就像她說的，最不濟就是出去晚了一圈麽，全當放松心情。
……
機場，童瑤母女正在過安檢。
童燕萍實打實的第一次坐飛機，第一次出國。來這之前還沒感覺，現在卻束手束腳十分緊張。童瑤站在她後面，引導著童燕萍做完一系列過程。直到飛機起飛，樹木房屋被高高拋起，飛機紮入雲層，童燕萍的緊張逐漸被興奮替代，一直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，驚嘆無比。
二小時四十五分後，飛機抵達日本東京。
她們離開機場，先去事先訂好的酒店，童瑤用英語跟酒店人員辦理完手續後，帶著童燕萍去房間放行李。
“你什麽時候訂的房間？這在國外呢，怎麽訂的啊？”童燕萍問。
“咱們不是認識很多導游麽，我跟他們打聽的。明天我們去北海道，那裏的房間我是在酒店官網上訂的，非常方便。”童瑤一點點給童燕萍科普。
“哦，那這是不是很貴啊？”
“貴點不要緊，主要是安全。”
童燕萍聽完若有所思，心中默默記下。
她們到東京剛過中午，童瑤看時間還好，決定去淺草寺。童燕萍全程緊跟著童瑤，只見她問路、買票、坐電車，一路上行雲流水，不見一點忐忑。
“你哪來的日本錢？學校裏英語教的這麽管用啊。”
“來這之前在銀行換的。剛在在機場我又換了點，怕不夠。”童瑤見馬上要到站了，拉起媽媽的手準備下車。
童燕萍恍然，原來童瑤之前是去換錢了。此時，她那顆唯恐到異國他鄉獨自旅游，會寸步難行的心中巨石終於落下了。
童瑤考慮的面面俱到，比她想象中周到成熟可靠的多，她不得不再一次正視自己女兒真正的行動能力。
“學校學的哪夠用啊，是你女兒我自學成才的！”
……
童燕萍見到淺草寺後，聽說這裏就相當於觀音廟，二話不說就去祈福，好不容易出國一次，外地菩薩好念經，多多保佑哦！
在這周圍游覽了一遍，她們又坐車去秋葉原。這是童瑤最期待的行程了，她此行另一個重要的目的，就是到秋葉原買下吳橋喜歡的神奇寶貝精靈百科，送給他當禮物！
秋葉原到處玄幻斑斕，充滿了二次元氣息。童瑤拉著童燕萍的手竄來竄去，童燕萍被日本繁茂的動漫電子產業所震驚，原來一個產業可以繁榮科幻到這種程度。
天色漸暗，她們隨便找了一間拉面館，飯後去東京塔看夜景。
高大明亮的東京塔把夜幕照映的宛若鎏金。
童燕萍看著眼前輝煌的景色，深深感慨：“這就是大都市嗎，真漂亮。”
童瑤默默點頭，是啊，非常漂亮呢。
第二天，她們收拾好行李去北海道，滑雪。
現在是十一月下旬，其實不是個滑雪的好時機，還沒有進入雪季，雪道都沒開。一路上的人寥寥無幾。
幸好她們運氣還不錯，前幾天日本迎來的第一場雪，聊勝於無。
她們選擇在基礎場地練習滑雪。
其實嚴格意義上，童瑤也是第一次滑雪，剛穿上滑雪板也是邁不開腳步，但是她理論還是很豐富的，嘗試了幾下就可以沿著小斜坡滑行。
沿著坡度下滑，揮動滑雪桿助力前進，那一瞬間仿佛真的在雪上飛行一般。難怪人們熱衷於追求速度和極限，這是一種生理感官上的狂歡。第一次切身體驗滑雪的快感讓童瑤異常興奮。
童燕萍就不行了，她第一次穿上專用的滑雪裝備，連半步都挪不動。身體僵硬的拄著滑雪杖往前撅，不是向前傾要摔倒，就是控制不住滑雪板的走向，她感覺自己比拉雪橇的狗都累！
費老大勁兒好不容易前進了幾步，忽然聽到一陣哈哈大笑聲。
尋聲望去，只見在她左前方的雪地上，盤腿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，舉著照相機端立在面前，看不清樣貌，在童燕萍看過去的時候哢哢哢一頓拍。
“餵！你幹什麽？”
童燕萍張口對那個坐在地上的人喊道。
那人聽到她的喊聲，放下單反，疑惑地用手指指自己，意思是你在叫我嗎？
一臉大胡茬，鼻梁高挺，眼窩深陷，黑色線帽下露出棕黃的頭發，居然是個外國人。
童燕萍見對方沒反應似的，笑著跟她搖晃手裏的照相機，還對她豎起大拇指，一臉得意的樣子。幹脆坐到地上脫下滑雪板，朝著外國男人走過去。
嘿，我這暴脾氣。
童瑤在遠處看到她媽媽忽然坐下，把滑雪板脫了，然後朝著前方一個坐著的人走過去。她趕緊劃過去看是什麽情況。
“你怎麽隨便給人拍照？”
“what？sorry，I……”男人瞪大眼睛比劃自己的耳朵，表示自己聽不懂，又露出友好的微笑。
“我也聽不懂你說啥，你就把照片刪掉，就這樣，看的懂吧？。”童燕萍指一指他手裏的照相機，又指指自己，雙手在胸前比叉。
童瑤趕來正看兩個人雞同鴨講。馬上去問她媽媽發生了什麽。
“怎麽了媽媽？”
“這老外剛才笑話我不會滑，還拍照，我讓他刪掉，他嘰裏呱啦說一堆。”童燕萍皺著眉。
童瑤聽明白後，轉身用英文對外國男人說。
“您好，這是我媽媽，可以請你把剛才拍的照片刪掉嗎？”
“哦，你的英文真棒！抱歉我無意冒犯，只是剛才那一幕很美，你們可以看看。”外國男人用略顯蹩嘴的英語對她們說。
說完外國男人把照片調出來，把單反遞到童瑤手裏。童燕萍跟著低頭一起看。
照片中的童燕萍雙腿微屈，躬身，擡起頭目視前方，整個人有種爆發的美感，但是嘴角的一抹笑意讓淩厲中透出溫暖，整張照片充滿了生命力。不得不說，是非常棒的一張照片。
“咦？拍的還挺好看的。”童燕萍驚訝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。
“抱歉，你能幫我跟你媽媽道個歉嗎？我剛才笑是覺得她努力的樣子非常可愛。”
童瑤對他笑笑點頭，轉身對童燕萍轉達。
“媽，他說對剛才的事跟你道歉呢，人家沒有惡意。”
童燕萍點點頭表示接受，其實她有點為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好意思。
“你也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。”
誤會解開後，盧卡十分熱情地跟她們交流。他是瑞士人，操著一口磕巴的英文，有時候還時不時蹦出幾句法文德文，虧得童瑤居然能聽懂他說什麽。
盧卡這個名字在瑞士相當於中國的李雷韓梅梅，喊一聲半街的男人都會回頭。在瑞士的官方語言是法語德語，盧卡會說英文，但是也不太順利。他是一個旅游愛好者，厭倦了刻板的生活，辭掉工作準備追求自己向往的世界。
可以說是非常典型的浪漫主義者了。
知道她們來自中國，盧卡十分興奮，叫她們給他起個中文名字。
Weber是他的姓氏。童燕萍在一旁隨口道：“王北海，應時應景，跟他那個韋伯還像。”
童瑤笑著對盧卡解釋，盧卡聽完後，纏著童燕萍教他發音。
“忘北還，OK！”
童燕萍轉頭對童瑤吐槽：“這老外舌頭跟擺設似的，教他說話比教小孩兒還費勁。”
作為報答，盧卡親自教導童燕萍滑雪，在他的家鄉基本人人都是滑雪高手。專業的就是不一樣，慢慢童燕萍能滑出幾步了，這終於讓她在滑雪中找到點樂趣。
盧卡站在一邊看到童燕萍能自己滑了，露出欣慰又讚賞的笑容。低下頭對站在他旁邊的童瑤說道：“Jessica，你媽媽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顆寶石，你覺得Candice這個名字怎麽樣？”
“非常棒，我媽媽一定會喜歡的！”
盧卡聽完，恨不得馬上去童燕萍面前告訴她這個名字。他對童瑤感嘆：“哦~~你真是個天使。那麽你為什麽叫Jessica呢？”
童瑤笑顏奪目，伸手指了指天上：“因為是上帝發現了我。”
……
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，童瑤母女有點玩累了，她們換下設備去坐纜車。當坐在高空俯瞰眺望茫茫雪海，放眼望去天地茫茫，方覺自己原來如此渺小。
她們住在同緯度，雪季和降雪量差不多。彌午山每年冬天降雪後也十分漂亮，但是她從來沒有在這種視角下參觀過。
一瞬間，她內心迫切地想看看自己家鄉的林海雪原。
下了山後，童瑤三人相約一起去吃壽司刺身。
壽司店裏，童瑤眼睛裏冒著小星星，她對於一切沒有嘗試過的東西都充滿了熱情，尤其是食物！她的小本本上可是都記著呢。
童瑤夾著壽司慢慢品嘗，周圍已經入不了她眼了。
童燕萍對著刺身無從下手。她是真的對生的海鮮沒有興趣，一看就不好吃啊！盧卡在一旁勸說她去嘗試生魚片和生蠔，還親身示範。
“Candice，不用怕，真的非常美味！”說完吸溜往嘴裏吞了一個生蠔。
童燕萍鄒著眉頭能夾死蚊子，盧卡的吃相讓她更不想吃了好麽。最後她在強烈的勸說下吞了一個檸檬汁生蠔，剛一入嘴……瞬間吞進肚子裏。艱難地忍了半天才緩過勁兒。
她在盧卡期待的目光中，表情怪異地對他露出一個微笑。
王北海，你是真坑人。
……
當晚她們住在北海道酒店。這一天挺累的，滑雪是個很消耗體力的運動，洗完澡之後更是困得搖搖欲墜。
第二天，童瑤她們動身要去長野。
在童瑤母女準備離開北海道的時候，盧卡表現出了濃重的不舍。他非常非常喜歡遇到的這一對中國母女。
“接下來的旅程不能跟你們一起，真的太遺憾了。Candice，你現在滑雪已經非常棒了，你是我教過最聰明的學生！”
“他說啥？”
“他說你特別聰明！”
“哦，王北海，三克油。”
盧卡再一次擁抱了童燕萍，並對她說：“Candice，我有預感我們會再次相見的。”
童燕萍笑容十分燦爛，但事實上除了Candice啥也沒聽懂。
最終她們在盧卡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離開了北海道。
……
在日本的四天，童燕萍和童瑤日本出名的滑雪場都去參觀了一遍。她們的主要目的是了解情況，所以除了最開始會嘗試一下，剩下的時間他們都主打參觀。期間剩下的時間就逛吃泡溫泉。
第五天，再次返回東京。
這一次童瑤她們直奔銀座。聽說要去購物，童燕萍立刻滿血備戰。這幾天吃好喝好玩好，童瑤把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，童燕萍就負責享受，她已經完全進入了度假模式，現在就差購物掃貨這一環節。
“瑤瑤，這大衣你穿著好看，買了。”
“這個我穿著不錯，買。”
“哎呀這個有點貴……算了難的出來一趟，買。”
買買買！
童燕萍已經逛紅眼了，童瑤跟在她屁股後面擦汗。幸好她又去換了一次日幣。女人的天性啊！
夜裏十一點五十，shopping了一天，童燕萍牌戰鬥機已經睡下。童瑤輕輕起身，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，悄聲打開陽臺門。
東京的冬夜靜謐無聲，細小的結晶片片落下融化，童瑤裹緊外套，下雪了。
“餵？你還沒睡呀？”
“嗯，玩的開心嗎？”
“開心呀，我還給你買了禮物！”
“是嗎？我為你準備了一個驚喜。”
“是什麽啊？”
“你回來告訴你。”
童瑤伸手觸摸欄桿上覆蓋的雪花。
“吳橋，東京下雪了，家裏下雪了沒？”
“沒有，等你回來就下了。”
吳橋的聲音透過幾千公裏，溫柔地被送進她心裏。
指針指向12點，童瑤蹲下身體，輕輕對電話裏的人說。
“吳橋，生日快樂。”
……
第六天，童瑤她們收拾東西，準備回家了。
童瑤看著窗外遠景，朦朧渺小，銀裝素裹的富士山，對童燕萍說道：“媽媽，外面下雪了，我們出去看看吧。”
公園寬廣的馬路覆蓋上一層白綿綿的積雪，雪花飄飄灑灑。
“真漂亮啊。我有點想家了。”也有點想你。
“晚上我們就到家了。咱家下雪景色不比這裏差。”童燕萍笑著說。
忽然：“嘿！Candice！Jessica！看這裏！”
熟悉的聲音，二人尋聲看見前面長椅旁邊有一個熟悉的人，舉著照相機哢哢哢。盧卡收起相機後，像只大山禽似的朝她們跑來。
“我們又見面了，就像是上帝的旨意！你們中國人怎麽形容這種美妙的概率？”盧卡的聲音興奮到走調。
“緣分。”
“對，緣分！”
盧卡看到她們二人，東京的大雪都掩蓋不了他心中的火熱。這一刻就像是上帝刻意的安排，離開北海道，他們再一次在東京相遇。
“Candice，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吧。”
童瑤和他互相交換了email地址，然後童瑤忽然想起什麽，翻開她的小背包。裏面有一張彌午山的宣傳冊，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收進來了。
“盧卡，這個給你，這裏是我的家鄉，也非常漂亮，如果你有機會可以去看看。”
“哦！這真漂亮，我一定回去的！”原來她們的家鄉也這麽美。
“王北海，再見了哈。”童燕萍笑著對盧卡揮手。
“Bye，Candice，Jessica.”盧卡聽懂王北海是在叫他，看懂手勢是再見。
看著漸行漸遠的二人。盧卡心中忽然野草瘋長。
“他幹啥總叫我砍什麽絲。”
“Candice是很耀眼的意思，他在誇你呢。”
“哦，這老外眼光不錯，就是偶爾看起來神經兮兮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後爹出場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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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得知其中的隱情後，都緘默唏噓。
“嫂子，當初答應你的事兒沒辦法了，不好意思啊。”廚房裏，童燕萍跟在她對面剝蒜的大嫂說。
“哎，一家人客氣什麽呢。你也不容易……你接下來有啥打算嗎？”
“沒來得及想呢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童燕萍邊淘米，邊看似豁達地說。
“你也別太上火，樓外樓能賣不少錢呢，你大哥銀行最近又批了不少房貸，我看他們有錢的都買房子，你要是有興趣我跟你大哥提一提，啊！”
童燕萍對大嫂笑笑，說回去考慮看看。大嫂嘴上打趣著安慰，但是心裏是怎麽想的就不知道了。
童姥姥知道這件事後是最操心上火的。女兒的生意爆棚，和鄒家出事，好不容易讓她憋屈了幾個月的心情放晴，揚眉吐氣。但是這沒多久，樓外樓被有心人搶去了，鄒家那邊聽說那兩個缺德玩意還真準備結婚了。
哎，我閨女怎麽就這麽命苦？老天爺怎麽就這麽不公平！
姥爺低頭卷了一根旱煙，勸她：“兒孫自有兒孫福，你別太操心了，老話說吃虧是福。鄒家那頭你都不用管，結婚了災難才是真正的開始呢。”
“哼，我就等著看他們家遭報應。欺負人的也一起！行了行了，不說了。別讓小萍聽見讓她鬧心，我去幫她們做飯去。”
……
童瑤正在Q.Q上跟李楠聊天，問她有沒有什麽想要她從日本幫忙帶的東西。童燕萍打開大門，把包往鞋架上一放，神色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。
童燕萍白天忙成陀螺，她要打起精神來去應付所有的事，晚上回家就有些頹廢。不論表現得多麽豁達，為人處世多麽游刃有餘，都不能否認她心中的憋悶和氣餒。
童燕萍攤在沙發上放松自己，揉按著眉心。像瑤瑤說的，她確實應該出門散散心了。
童瑤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，送到媽媽手上。然後對她說：“媽，我讓旅行社幫忙訂了後天磐市直飛日本的機票，咱們明天去買點東西吧。”
童燕萍表情吃驚了一瞬，這幾天一直在忙，童瑤要是不提這個，她都快忘了出門的時間了。
“好，正好我這邊都收尾了。明天咱倆去趟商場。”童燕萍起身，準備回房間收拾收拾東西。
童瑤坐在電腦前，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，伸長脖子對童燕萍說：“媽！還有你得給我班主任打電話請假！”
“知道了！你這一下請一個禮拜，你老師準得說我。”童燕萍在臥室對童瑤喊道。
童瑤悄悄吐舌頭，誰讓你是家長呢。
“餵，是張老師吧，我是童瑤媽媽，想給她請個假……”
童瑤聽到她媽媽正在給班主任請假，轉過身繼續聊天。
【桃源一曲奇：我下周要跟媽媽出去玩一周。
喬木：嗯，玩的開心，早點回來。
桃源一曲奇：餅幹好吃嗎？
喬木：好吃。
喬木：你像個小松鼠一樣。
桃源一曲奇：松鼠吃瓜子jpg.】
吳橋把手邊上的曲奇餅拿起來，再一次躲開正悄悄抓過來的手。
“奶奶，現在太晚了，你血糖高不能吃這種零食。”
“你看你寶貝的！吃一口還能咋地。”被抓包的吳奶奶瞬間好委屈：“你小時候想吃烤雞，我就天天給你買，現在大了，奶奶吃塊餅幹都不給。”
所以現在我才看見雞肉就難受……
吳橋嘆氣，從盒子裏拿出一塊餅幹。
“那就吃一塊。”
吳奶奶接過餅幹瞬間喜笑顏開，伸手還要去拿：“我給你爺爺也拿一塊。”
“不行，你們倆吃一塊。”這回吳橋說什麽都不給了。
吳奶奶：孫子真是長大了，越來越不好忽悠了。
……
第二天，童瑤母女相攜來到當地的商場。
“買啥啊？羽絨服？用不用提前準備裝備？”
“不用，咱們就買雙舒服的鞋穿。滑雪場可以租設備。”
沒錯，童瑤她們要去日本滑雪。
當初從旅行社一出來，童燕萍明顯生氣了，童瑤怕她媽媽真的發飆，趕緊回家跟她解釋為什麽要去日本。
她想要包下的那塊地，是一個截面平整寬闊的橫斷山頭，曾經是氣象站舊址。四周空曠平坦，沒有大型遮蔽物。南面緩坡，北面溝壑。後來氣象站換了地址，就荒蕪了下來。
那裏非常適合建滑雪場。在前世，幾年後那裏確實也被有心人開發，最後發展成非常出名的滑雪基地。
童燕萍聽到她的主意，可以說是非常的匪夷所思，她終於體會到當初賣房子開賓館，別人是怎麽看她的了。她對什麽專業滑雪一點都不了解，很難想象會有幾個人喜歡。她不懂這個有什麽好玩的？不就是在打出溜滑？
她是童瑤親媽，都覺得要撲街死。
但是童瑤卻十分有信心，給她扯了一堆歐洲美洲的，總而言之，是個巨大的潛力股。童燕萍最終被童瑤說動，跟她去日本走一趟。就像她說的，最不濟就是出去晚了一圈麽，全當放松心情。
……
機場，童瑤母女正在過安檢。
童燕萍實打實的第一次坐飛機，第一次出國。來這之前還沒感覺，現在卻束手束腳十分緊張。童瑤站在她後面，引導著童燕萍做完一系列過程。直到飛機起飛，樹木房屋被高高拋起，飛機紮入雲層，童燕萍的緊張逐漸被興奮替代，一直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，驚嘆無比。
二小時四十五分後，飛機抵達日本東京。
她們離開機場，先去事先訂好的酒店，童瑤用英語跟酒店人員辦理完手續後，帶著童燕萍去房間放行李。
“你什麽時候訂的房間？這在國外呢，怎麽訂的啊？”童燕萍問。
“咱們不是認識很多導游麽，我跟他們打聽的。明天我們去北海道，那裏的房間我是在酒店官網上訂的，非常方便。”童瑤一點點給童燕萍科普。
“哦，那這是不是很貴啊？”
“貴點不要緊，主要是安全。”
童燕萍聽完若有所思，心中默默記下。
她們到東京剛過中午，童瑤看時間還好，決定去淺草寺。童燕萍全程緊跟著童瑤，只見她問路、買票、坐電車，一路上行雲流水，不見一點忐忑。
“你哪來的日本錢？學校裏英語教的這麽管用啊。”
“來這之前在銀行換的。剛在在機場我又換了點，怕不夠。”童瑤見馬上要到站了，拉起媽媽的手準備下車。
童燕萍恍然，原來童瑤之前是去換錢了。此時，她那顆唯恐到異國他鄉獨自旅游，會寸步難行的心中巨石終於落下了。
童瑤考慮的面面俱到，比她想象中周到成熟可靠的多，她不得不再一次正視自己女兒真正的行動能力。
“學校學的哪夠用啊，是你女兒我自學成才的！”
……
童燕萍見到淺草寺後，聽說這裏就相當於觀音廟，二話不說就去祈福，好不容易出國一次，外地菩薩好念經，多多保佑哦！
在這周圍游覽了一遍，她們又坐車去秋葉原。這是童瑤最期待的行程了，她此行另一個重要的目的，就是到秋葉原買下吳橋喜歡的神奇寶貝精靈百科，送給他當禮物！
秋葉原到處玄幻斑斕，充滿了二次元氣息。童瑤拉著童燕萍的手竄來竄去，童燕萍被日本繁茂的動漫電子產業所震驚，原來一個產業可以繁榮科幻到這種程度。
天色漸暗，她們隨便找了一間拉面館，飯後去東京塔看夜景。
高大明亮的東京塔把夜幕照映的宛若鎏金。
童燕萍看著眼前輝煌的景色，深深感慨：“這就是大都市嗎，真漂亮。”
童瑤默默點頭，是啊，非常漂亮呢。
第二天，她們收拾好行李去北海道，滑雪。
現在是十一月下旬，其實不是個滑雪的好時機，還沒有進入雪季，雪道都沒開。一路上的人寥寥無幾。
幸好她們運氣還不錯，前幾天日本迎來的第一場雪，聊勝於無。
她們選擇在基礎場地練習滑雪。
其實嚴格意義上，童瑤也是第一次滑雪，剛穿上滑雪板也是邁不開腳步，但是她理論還是很豐富的，嘗試了幾下就可以沿著小斜坡滑行。
沿著坡度下滑，揮動滑雪桿助力前進，那一瞬間仿佛真的在雪上飛行一般。難怪人們熱衷於追求速度和極限，這是一種生理感官上的狂歡。第一次切身體驗滑雪的快感讓童瑤異常興奮。
童燕萍就不行了，她第一次穿上專用的滑雪裝備，連半步都挪不動。身體僵硬的拄著滑雪杖往前撅，不是向前傾要摔倒，就是控制不住滑雪板的走向，她感覺自己比拉雪橇的狗都累！
費老大勁兒好不容易前進了幾步，忽然聽到一陣哈哈大笑聲。
尋聲望去，只見在她左前方的雪地上，盤腿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，舉著照相機端立在面前，看不清樣貌，在童燕萍看過去的時候哢哢哢一頓拍。
“餵！你幹什麽？”
童燕萍張口對那個坐在地上的人喊道。
那人聽到她的喊聲，放下單反，疑惑地用手指指自己，意思是你在叫我嗎？
一臉大胡茬，鼻梁高挺，眼窩深陷，黑色線帽下露出棕黃的頭發，居然是個外國人。
童燕萍見對方沒反應似的，笑著跟她搖晃手裏的照相機，還對她豎起大拇指，一臉得意的樣子。幹脆坐到地上脫下滑雪板，朝著外國男人走過去。
嘿，我這暴脾氣。
童瑤在遠處看到她媽媽忽然坐下，把滑雪板脫了，然後朝著前方一個坐著的人走過去。她趕緊劃過去看是什麽情況。
“你怎麽隨便給人拍照？”
“what？sorry，I……”男人瞪大眼睛比劃自己的耳朵，表示自己聽不懂，又露出友好的微笑。
“我也聽不懂你說啥，你就把照片刪掉，就這樣，看的懂吧？。”童燕萍指一指他手裏的照相機，又指指自己，雙手在胸前比叉。
童瑤趕來正看兩個人雞同鴨講。馬上去問她媽媽發生了什麽。
“怎麽了媽媽？”
“這老外剛才笑話我不會滑，還拍照，我讓他刪掉，他嘰裏呱啦說一堆。”童燕萍皺著眉。
童瑤聽明白後，轉身用英文對外國男人說。
“您好，這是我媽媽，可以請你把剛才拍的照片刪掉嗎？”
“哦，你的英文真棒！抱歉我無意冒犯，只是剛才那一幕很美，你們可以看看。”外國男人用略顯蹩嘴的英語對她們說。
說完外國男人把照片調出來，把單反遞到童瑤手裏。童燕萍跟著低頭一起看。
照片中的童燕萍雙腿微屈，躬身，擡起頭目視前方，整個人有種爆發的美感，但是嘴角的一抹笑意讓淩厲中透出溫暖，整張照片充滿了生命力。不得不說，是非常棒的一張照片。
“咦？拍的還挺好看的。”童燕萍驚訝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。
“抱歉，你能幫我跟你媽媽道個歉嗎？我剛才笑是覺得她努力的樣子非常可愛。”
童瑤對他笑笑點頭，轉身對童燕萍轉達。
“媽，他說對剛才的事跟你道歉呢，人家沒有惡意。”
童燕萍點點頭表示接受，其實她有點為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好意思。
“你也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。”
誤會解開後，盧卡十分熱情地跟她們交流。他是瑞士人，操著一口磕巴的英文，有時候還時不時蹦出幾句法文德文，虧得童瑤居然能聽懂他說什麽。
盧卡這個名字在瑞士相當於中國的李雷韓梅梅，喊一聲半街的男人都會回頭。在瑞士的官方語言是法語德語，盧卡會說英文，但是也不太順利。他是一個旅游愛好者，厭倦了刻板的生活，辭掉工作準備追求自己向往的世界。
可以說是非常典型的浪漫主義者了。
知道她們來自中國，盧卡十分興奮，叫她們給他起個中文名字。
Weber是他的姓氏。童燕萍在一旁隨口道：“王北海，應時應景，跟他那個韋伯還像。”
童瑤笑著對盧卡解釋，盧卡聽完後，纏著童燕萍教他發音。
“忘北還，OK！”
童燕萍轉頭對童瑤吐槽：“這老外舌頭跟擺設似的，教他說話比教小孩兒還費勁。”
作為報答，盧卡親自教導童燕萍滑雪，在他的家鄉基本人人都是滑雪高手。專業的就是不一樣，慢慢童燕萍能滑出幾步了，這終於讓她在滑雪中找到點樂趣。
盧卡站在一邊看到童燕萍能自己滑了，露出欣慰又讚賞的笑容。低下頭對站在他旁邊的童瑤說道：“Jessica，你媽媽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顆寶石，你覺得Candice這個名字怎麽樣？”
“非常棒，我媽媽一定會喜歡的！”
盧卡聽完，恨不得馬上去童燕萍面前告訴她這個名字。他對童瑤感嘆：“哦~~你真是個天使。那麽你為什麽叫Jessica呢？”
童瑤笑顏奪目，伸手指了指天上：“因為是上帝發現了我。”
……
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，童瑤母女有點玩累了，她們換下設備去坐纜車。當坐在高空俯瞰眺望茫茫雪海，放眼望去天地茫茫，方覺自己原來如此渺小。
她們住在同緯度，雪季和降雪量差不多。彌午山每年冬天降雪後也十分漂亮，但是她從來沒有在這種視角下參觀過。
一瞬間，她內心迫切地想看看自己家鄉的林海雪原。
下了山後，童瑤三人相約一起去吃壽司刺身。
壽司店裏，童瑤眼睛裏冒著小星星，她對於一切沒有嘗試過的東西都充滿了熱情，尤其是食物！她的小本本上可是都記著呢。
童瑤夾著壽司慢慢品嘗，周圍已經入不了她眼了。
童燕萍對著刺身無從下手。她是真的對生的海鮮沒有興趣，一看就不好吃啊！盧卡在一旁勸說她去嘗試生魚片和生蠔，還親身示範。
“Candice，不用怕，真的非常美味！”說完吸溜往嘴裏吞了一個生蠔。
童燕萍鄒著眉頭能夾死蚊子，盧卡的吃相讓她更不想吃了好麽。最後她在強烈的勸說下吞了一個檸檬汁生蠔，剛一入嘴……瞬間吞進肚子裏。艱難地忍了半天才緩過勁兒。
她在盧卡期待的目光中，表情怪異地對他露出一個微笑。
王北海，你是真坑人。
……
當晚她們住在北海道酒店。這一天挺累的，滑雪是個很消耗體力的運動，洗完澡之後更是困得搖搖欲墜。
第二天，童瑤她們動身要去長野。
在童瑤母女準備離開北海道的時候，盧卡表現出了濃重的不舍。他非常非常喜歡遇到的這一對中國母女。
“接下來的旅程不能跟你們一起，真的太遺憾了。Candice，你現在滑雪已經非常棒了，你是我教過最聰明的學生！”
“他說啥？”
“他說你特別聰明！”
“哦，王北海，三克油。”
盧卡再一次擁抱了童燕萍，並對她說：“Candice，我有預感我們會再次相見的。”
童燕萍笑容十分燦爛，但事實上除了Candice啥也沒聽懂。
最終她們在盧卡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離開了北海道。
……
在日本的四天，童燕萍和童瑤日本出名的滑雪場都去參觀了一遍。她們的主要目的是了解情況，所以除了最開始會嘗試一下，剩下的時間他們都主打參觀。期間剩下的時間就逛吃泡溫泉。
第五天，再次返回東京。
這一次童瑤她們直奔銀座。聽說要去購物，童燕萍立刻滿血備戰。這幾天吃好喝好玩好，童瑤把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，童燕萍就負責享受，她已經完全進入了度假模式，現在就差購物掃貨這一環節。
“瑤瑤，這大衣你穿著好看，買了。”
“這個我穿著不錯，買。”
“哎呀這個有點貴……算了難的出來一趟，買。”
買買買！
童燕萍已經逛紅眼了，童瑤跟在她屁股後面擦汗。幸好她又去換了一次日幣。女人的天性啊！
夜裏十一點五十，shopping了一天，童燕萍牌戰鬥機已經睡下。童瑤輕輕起身，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，悄聲打開陽臺門。
東京的冬夜靜謐無聲，細小的結晶片片落下融化，童瑤裹緊外套，下雪了。
“餵？你還沒睡呀？”
“嗯，玩的開心嗎？”
“開心呀，我還給你買了禮物！”
“是嗎？我為你準備了一個驚喜。”
“是什麽啊？”
“你回來告訴你。”
童瑤伸手觸摸欄桿上覆蓋的雪花。
“吳橋，東京下雪了，家裏下雪了沒？”
“沒有，等你回來就下了。”
吳橋的聲音透過幾千公裏，溫柔地被送進她心裏。
指針指向12點，童瑤蹲下身體，輕輕對電話裏的人說。
“吳橋，生日快樂。”
……
第六天，童瑤她們收拾東西，準備回家了。
童瑤看著窗外遠景，朦朧渺小，銀裝素裹的富士山，對童燕萍說道：“媽媽，外面下雪了，我們出去看看吧。”
公園寬廣的馬路覆蓋上一層白綿綿的積雪，雪花飄飄灑灑。
“真漂亮啊。我有點想家了。”也有點想你。
“晚上我們就到家了。咱家下雪景色不比這裏差。”童燕萍笑著說。
忽然：“嘿！Candice！Jessica！看這裏！”
熟悉的聲音，二人尋聲看見前面長椅旁邊有一個熟悉的人，舉著照相機哢哢哢。盧卡收起相機後，像只大山禽似的朝她們跑來。
“我們又見面了，就像是上帝的旨意！你們中國人怎麽形容這種美妙的概率？”盧卡的聲音興奮到走調。
“緣分。”
“對，緣分！”
盧卡看到她們二人，東京的大雪都掩蓋不了他心中的火熱。這一刻就像是上帝刻意的安排，離開北海道，他們再一次在東京相遇。
“Candice，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吧。”
童瑤和他互相交換了email地址，然後童瑤忽然想起什麽，翻開她的小背包。裏面有一張彌午山的宣傳冊，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收進來了。
“盧卡，這個給你，這裏是我的家鄉，也非常漂亮，如果你有機會可以去看看。”
“哦！這真漂亮，我一定回去的！”原來她們的家鄉也這麽美。
“王北海，再見了哈。”童燕萍笑著對盧卡揮手。
“Bye，Candice，Jessica.”盧卡聽懂王北海是在叫他，看懂手勢是再見。
看著漸行漸遠的二人。盧卡心中忽然野草瘋長。
“他幹啥總叫我砍什麽絲。”
“Candice是很耀眼的意思，他在誇你呢。”
“哦，這老外眼光不錯，就是偶爾看起來神經兮兮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後爹出場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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